道历三九三三年的夏天,比往年更加炎热。
迎面吹来的风,仿佛在蒸笼里滚过了几百遍。
汗在脸上留下了盐。
“老全”干涸地舔了舔嘴唇,咸咸的恍惚以为那是眼泪。
他推着一辆独轮车,在官道上慢慢地走,太阳用他的影子,摊了一张可怜的饼。
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,就走在这张吃不着的饼子上。
独轮车的左边堆着包袱,右边堆着一条恹恹的老黄狗。
所幸官道还平整,他颠沛流离几个月,也算是有了几分吃苦的力气。
“你这人,自己都走不动了,还推着狗走。把狗看得比人都金贵呢。”路过的行人指指点点。
老全习惯性地逢人便笑:“这条老狗就要老死咧。”
留下指点的路人,都已经从岔开的小道走远了。
他还习惯性地跟一句解释:“叫它歇歇脚。”
活得太累了!
老黄狗已经懒得翻白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