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到底是终于认清现实,在爱与责任之前低头,才叫做成熟。
还是始终狂妄,始终不知天高地厚,始终自我燃烧,始终战天斗地,就叫做幼稚呢?
斗昭不知道。
自黄河之会筹备以来,陪了无数次笑脸,弯了无数次腰的姜望,终于拔出他的剑来,要“无限制”地挑战所有。
洞真之后屡屡面对过于强大的对手,屡屡灰头土脸的斗昭,也为家族虑、为国事忧的斗昭,睁开眼来,还是张扬桀骜。
他的确按下锋芒,认真想过“楚事为重”。
可大楚有他斗昭,岂非最重?
不无自负地想来,他若锋芒不再,才是斗氏最不顾虑国事的选择。
他就是这样狂妄地相信自己,就是这样骄傲地提刀。
若非百无禁忌,何以有天骁?
台上刀剑并耀,年轻骄烈。
台下的史家钟玄胤,正以指为刀,疾刻岁月,书写青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