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着重重玻璃和帷幔,传来一声嘹亮的号角声。
艾尔西活动了下酸痛的脖子,从书本和稿纸堆里抬起头来,揉揉红肿的双眼。那是起床号,天又亮了吗?桌上灯油即将耗尽,他一口将火苗吹熄,起身走到窗边,拉起沉重的窗帘。外面阴沉沉的,他整夜没睡,最近一个月来这已是第三次了。
他向来不怎么贪睡,一整夜研究的专注劲头也还没过去,精神没比平时来得糟糕。他返回桌边,叠起几张稿纸塞入口袋,随后走出门外,呼吸了一口秋日清晨清冷的口气,径直走向餐厅。
虽然是学徒,但艾尔西毕竟是鲁尔先生的学徒,因此有资格和诸位大人物在同一个屋檐下用餐,享用最上等的食物。时间太早,偌大的屋子里只坐了寥寥几个人,其中就包括自己的老师。
与往常一样,鲁尔先生坐在靠窗的位置上,身前的盘子看上去已经空了多时,残留的油脂已经凝结成了胶冻状,一杯黑啤酒也只剩底里浅浅一层。他却没有起身离去的意思,而是抬眼看着窗外,双眉紧锁,神情专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