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方渐晓,天色将白,兆佳氏便醒了。
这两年她的觉越来越轻,常常夜里只睡两个时辰。她没有立时起身,而是摸了炕边的烟袋同烟锅,想着吃几口烟提提神。
她这柄烟锅,是紫铜腰身,和田白玉的烟嘴儿。她从烟袋里挎了一锅烟,用手摁了摁,一边将烟嘴往口中送,一边摸了旁边的火镰。
凉凉的白玉烟嘴儿,往口中一搁,使得兆佳氏有些清醒过来。她这才回过味儿,今天是不能吃烟的。昨儿往隔壁的淳王府花园送了回帖,今日她要带着四姐儿同五儿两个去请安游园。
这要是吃了烟,嘴里带着浊气,在福晋们面前委实失礼。
这样想着,兆佳氏放下烟锅,想起昨儿被曹颙叫回城里的曹颂,心中生出些许不满来。能有什么事,巴巴地将兄弟叫回去?如此呼来喝去,也不体恤兄弟是要读书的。
又想着三月已经过了大半,转眼就是四月,到时又是一笔开支。幸好几位先生都是曹颙掏腰包为弟弟们请的,已经送了束脩,并不需要二房这边出银钱,算是省了不少,要不然兆佳氏的手头更紧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