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初,荥阳。
王世充端坐在大殿之上,神情肃然,眉头紧皱,面色和一个月前初至荥阳时相比苍老了许多,就像凭空老了十来岁似的,原本漆黑如墨的头发如今在耳畔也平添了几缕苍白。他的双手平放在面前的几案上,手背青筋毕露,微微颤抖,几案上原本放着的器具和文卷之类的物件,现在散落一地。
在殿下,几个王世充的亲信大臣正面向他拜伏在地,噤若寒蝉。
说实话,自从登基以来,王世充就很少有如今这般失态的表现了,毕竟,作为一个皇帝,就应该有皇帝的尊严,皇帝是不能感到害怕和慌张的,一旦遇见不好的事情就如此失态,臣民们难免更会惊慌失措。
也只有在这几个心腹亲信面前,王世充才不会端着皇帝的架子,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来。
殿下的那几人,有几个是他王氏一族的族人,他的儿子,侄子,兄弟都在其中,仅有的几个外姓人也是跟随了他许久的亲信,在取代杨隋建立大郑时为他立下了汗马功劳,他们和王世充早就已经拴在一条绳上了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