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78: Split Personality

黄小桃向唐先生询问了肉类供应商的联系方式.我不太放心把搜索范围扩大到整个肉类加工厂——假设一家工厂每天都在大规模屠杀,这似乎太牵强了.这是什么?纳粹死亡集中营?

于是我问:"肉都是同一个人送的吗?"

唐先生立刻点头."是啊,一直都是同一个人."

"你知道他的名字吗?或者他住在哪里?"

"我不知道他住哪儿,他叫马金火.又高又瘦,皮肤有点黑,不太爱说话.过去六个月他一直在送肉."

这名字听起来怪怪的.我借了黄小桃的笔记本,让唐记下来.她凑近,瞥了一眼,扬了扬眉毛."这名字怎么这么奇怪?"

"也许他生来就不吉利,"我解释道."据说有些人的星盘里缺少某些元素——比如金或火.如果缺少两种,那很罕见.如果缺少三种...还有道德,那你就遇到这种人了."

黄小桃冷笑一声,"杀了人做饺子馅,这不光不道德,简直就是不人道."

唐先生没能提供电话号码和地址——只知道马金伙每三天过来送肉一次.那天早上他已经来过了,所以下次送货是在三天后.

法医组收集完证据后,我和黄小桃一致认为,没有必要再带唐先生回去进一步询问.她转过头问我:"接下来呢?"

"马金伙是主要嫌疑人,"我说,"我们应该做三件事.第一,调查肉联厂——但我怀疑他们帮不上什么忙.第二,整理南京市过去三个月的失踪人口报告.第三,也是最耗时的,在周边地区搜寻被丢弃的遗骸,骨头或器官."

她歪着头,双臂交叉,对我笑了笑."你知道吗...我开始怀疑今天早上遇到的那个人,和现在站在这里的人,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了."

我有点尴尬地笑了笑."就叫人格分裂吧."

"你有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吗?"她半认真地问道.

"临床上没有,"我回答."每个人都会根据情况调整自己的性格.但病理性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完全是另一回事——这些人格甚至彼此不了解."

黄小桃笑道:"你说话真像教科书,不过有点辣."

当我提到"人格分裂"时,我注意到唐先生眼中闪过一丝异样——困惑或恐惧.当时我没多想.后来我才知道,正是那眼神差点害死了黄小桃.

"我还建议让唐先生重新开店."我补充道.

"什么?又卖人肉包子?"她瞪大眼睛问道.

"当然不是.只是普通的面包.想想看——如果商店突然关门,警察蜂拥而至,任何一个稍微有点脑子的杀手都会知道事情败露了."

"你说得对,"她打了个响指说,"我会让食品检验局给他开一张假的违规通知单,弄得看起来像是轻微的卫生法规违规."

唐先生听到后,一脸苦恼:"警官,我发誓,我根本没用过地沟油和添加剂!为什么要罚我?"

"放心吧,"黄小桃说,"我们又不是罚你,又不是吊销你的驾照,只是走个样子而已."

这似乎让他平静下来.

黄小桃吩咐大家收拾东西,这时,满头大汗,气喘吁吁的王大力来了.

"天哪,简直是噩梦.高峰时段简直疯了.等了好久才赶上公交车.这是你的东西."

我没有告诉他我们不再需要它了."谢谢."

黄小桃看向他,"正好,跟我们走吧,我们回总部汇报一下情况."

"这到底是什么案子?"他朝包子铺望了一眼,问道.

"你很快就会知道的,"她回答道.

在派出所,已经升任巡视员的黄小桃,甚至都没经过林队长的批准,就组织了一支专案组,显然,她现在很有影响力了.

案件会议很简单:回顾情况,分配任务,并规划后续步骤.这将是一次基层扫荡——搜查,走访,等等.每个人都有48小时的时间汇报调查结果.

关键一点:不要惊动嫌疑人.

散会后,她拍手,"解散!"

然后她朝我们走了过来."宋扬,你们俩回学校去吧.有什么发现我就打电话."

"DNA结果出来后也请告诉我."我说道.

"会做!"

王大力也笑着附和道:"小桃姐,你现在真是帅呆了!"

她轻笑一声."我想,是经验吧."

他碰碰运气."那么...今晚你请我吃饭?我今天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."

她脸色瞬间变了."不用了,谢谢.今天看到那副样子,我可能一个星期都吃不下东西了.不过,如果你饿了,我请你去车站食堂吃点东西."

"不不不,"我赶紧打断她,"我们回去吧."

王大力之前没注意到我和黄小桃单独在一起.我也没提过.我们的关系感觉...很模糊.甚至连"诗的第一行"都还没确定.

回到学校,我借了之前缺课的笔记,学习了一会儿.然后她发来一条信息:

"DNA检测结果出来了,肯定是人体组织."

我简单地回答:"知道了."

我想再说点什么...比如问问她刚才玩得开心吗,或者提醒她好好休息.但我每次都退了回去.

就在我陷入这个循环时,出现了另一条消息:

"今晚想过来吗?"

我愣住了.仿佛闪电劈到我的窗外一样.

她又说:"别想歪了,我包的饺子太多了,我一个人吃不完,快过来帮我吃,不然都给楼下的野狗吃了."

我回复道:"你不是刚说好几天没胃口了吗?"

"那是以前的事情了.饺子不是包子.完全是两个概念." 

"可是王大力还在宿舍啊..."

"怎么,他现在是你的妻子了?"

我的脸颊一下子红了起来.我怎么会在手机屏幕里脸红呢?

她又发信息过来:"来不来?我倒数——3..."

"2!"

"1!"

我硬着头皮回复了短信:

"我在途中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