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暮西陲,傍晚的弓高乡野被收割过小半的田地被盖上一层暖色,如果不是战乱赶走定居此地的百姓与现在踏在曾经乐土上的马蹄……这将是一副极美的风景。
蹲伏在浅坑中攥着缰绳的张颌有些紧张,身后体态剽悍的玄色骏马亦有些紧张。张颌紧张是因为战场上的情形与他先期预料不符,本以为不过三千余敌军,偏偏淳于琼好像没打算与留在田野间的诱饵交战,紧跟着又从后方斜刺着奔杀出一支千人兵马,直奔诱饵而发,这才引得淳于琼部大举攻来。
这么一算,可就至少四千快五千的敌军了,就他这两千人困马乏的衰兵,能行吗?
他的坐骑紧张的原因与他不同,何况马眼两边开,望不到正前方多远,牲畜才不知道它的主人要面对双倍于己的敌军。它紧张是因为马嘴上的笼头皮扣勒得太紧……嘴都张不开了,能不紧张么!
“痴儿,怎么碰上个傻子!”张颌暗骂一句,撒开缰绳手扣刀柄,目光透过重叠的麦秆蓬草望向自侧面掠过奔向身后诱饵的渤海骑兵,随后紧紧盯着离埋伏圈还有近千步远的淳于琼部,低吼着恶狠狠地骂道:“淳于琼你倒是快来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