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时三千里路途,陈平处处下马看花,牢记每一条途径的道路、部落,还学了能日常交流的匈奴话,走了整整四个月。
回来时,从云中至北地郡城,千七百里行程,陈平却只用了二十天……
他也不管慢吞吞的商队了,手持黑夫给他的北地郡军情传符,得以征用直道沿途最好的马车,一路驰骋,几乎没有下车休息的时候,饿嚼肉干,渴饮酪浆,日夜兼程地往回赶。
终于,八月下旬,风尘仆仆的陈平回到了北地郡义渠城,黑夫已几乎认不出他来:去时文质儒雅的白面青年文士,如今却晒得快和黑夫一般黑,形容枯槁,嘴唇龟裂流血,多日未洗的头发板结……
黑夫瞪了狼吞虎咽喝水的陈平半天,才道:“君现在回家,汝妻定认不出来……”
陈平哭笑不得:“下吏又不是豫让,毁容吞炭,不至于此。”
“不过,下吏助郡尉诛匈奴之心,却不亚于豫让报知氏之雠!”